那年的黑背老六,只剩這一身狼藉與一把遍佈血鏽的缺口破刀,沒人瞭解他的出身,僅憑污損着裝推測他來自西北,為何淪落至此也曾是閒暇時的談資。長沙城吞併了他,但二者仍無法相融。直到白姨出現,老六才得以恢復許些知覺。後來她死了,一切又回到從前,甚至更加舉步維艱。他已經老了。
黑背老六與白姨的愛情外翻 黑背老六白姨最後在一起了沒有
黑背老六最後只記得,有一雙女人的手給他點煙槍,骨瘦如柴,卻分明帶着那麼點綺麗。跟他那一杆大煙槍一樣,給了他無限快樂。
——題記
平三門的人有的都是硬功夫,功夫深,人也就站的住,站的穩。
如黑背老六。
黑背老六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荒郊野嶺不知住過多少,憑的都是他背上的刀。
他不懂什麼叫“遇神弒神,遇鬼殺鬼”,但他一直是這麼做的。老九門裏最不經惹的主兒,他和半截李。
“鬧市一路過,沿街落人頭”,令人聞風喪膽。
黑背老六也不懂什麼才能叫婆娘,他睡過多少女人,連他自己也數不清。直到他遇見白姨。
那天是重陽,下着小雨,黑背老六倚靠在戲院的門檻上避雨,從他那個角度正好看見那邊的花樓,每一個窗户邊兒上都掛了一盞明瓦燈。
那些燈在小雨裏明晃晃的亮着,燭光折射在花花綠綠的玻璃上,奼紫嫣紅,煞是好看。
每展燈代表着一個花樓裏的女人,哪一盞收了,就代表那一個女人今夜有人了。
黑背老六悠閒地看着,這燈把他眼都看花了。
猛然間,他看到一盞白色的燈。安安靜靜的在花花綠綠的燈中亮着,就像懸崖峭壁上荊棘縱橫中的那一朵白薔薇,卻又像茫茫白雪上唯一的那麼一朵紅梅花瓣,總能喚起一個兩面風霜的鐵血男兒的那一抹柔情。
黑背老六與白姨的愛情外翻 黑背老六白姨最後在一起了沒有
一個俠客,一個浪子,是最容易醉在那麼一個温柔鄉里的。
黑背老六也沒能例外。
但他沒有那麼多想法,他就想那盞燈今後一直是為他收起的,直到那個妓女死,或者自己死,那就是一輩子。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只覺得這樣想,就和能抽上一大塊煙土一樣讓他血脈賁張。
“這次這個鬥可不好下啊,五爺。你的那點子夥計怕是凶多吉少嘍。”
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人看着桌子上的殘局若有所思的講。
狗五爺不輕不重的拍了他後背一巴掌,笑着呵斥:
“放屁,我的人個個都不是軟蛋,再説,有六爺跟着呢,能出什麼事。不然我有心思請你來喝茶。”
“你怎麼請了他?”
解九爺的面部表情好像患了牙疼一樣。
狗五爺聳聳肩,説:“不請自來,”看看愣住了的解九爺,又道:“別瞎琢磨了,那個姓齊的擺的這盤殘局,我要是今天再沒破了(liao),他就要用我家狗的肉做火鍋。”
“你這又跟他較的那一門子勁兒。”
解九爺失笑,隨即低頭繼續看棋盤。
過了一會兒,一個夥計進來,看了看兩個人,面上有些躊躇不決。
“説吧。”狗五爺對他説。
“六爺説東西讓咋們拿好,他一分都不要。”
“什麼?!”狗五爺被嚇了一跳。
黑背老六和他交情並不深,而且那人素來也不是為情義出生入死的人。只要價錢合適,你就是要閻王爺的官帽,他也能給你找來。
這一向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兒,今兒個開的是哪一壺啊?!
“六爺説謝謝爺上次的提點,不然白姨就沒了,這次是他的一點意思,而且……”夥計又猶豫了。
“説吧”
吳老狗無奈了,都説夥計像自家的爺,奴才隨着主子,這人怎麼能這麼磨嘰。
“六爺説他黑背老六這一輩子,不欠人情,只欠人命!”
夥計聲音響亮。
“唉,這王八蛋東西……”
狗五爺笑着罵了一句,聽不出來是高興還是擔憂。
“您賞個面子,教上我兩招。”
黑背老六仰頭看着面前穿着銀鼠大褂的男人。已經有一陣子沒有主顧給他活做了。
聽説什麼要建立新中國了,人民要當家做主了。鮮紅的條幅掛在被無數次戰火洗刷的搖搖欲墜的屋子上,比他砍人頭時噴出的血還紅。
有了新中國就沒有人尋仇了麼,他不信。誰沒個想殺的人,從前那個姓蔣的大爺肯定有,換了個大爺,也肯定還有。
“您露一手也好,我給您這個數。”
面前的人又對坐在角落裏如同叫花子的他説。
看着這個人在他面前晃了一晃的手指,他知道夠他一陣子的花銷了,腹中的飢餓和血液裏對鴉片的渴望正在折磨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但黑背老六沒有猶豫。
他用抽了一輩子大煙,已經完全壞了的嗓子,沙啞卻清晰地回答:
“我不記得有什麼刀法,我全忘了。”
黑背老六與白姨的愛情外翻 黑背老六白姨最後在一起了沒有
然後閉上眼,聽着那人離去時無可奈何的腳步聲,把頭倚在冰冷的磚牆上,享受冬日午後那一點子陽光的温暖。此刻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老叫花子,那些關於他駭人聽聞卻讓人欽慕的傳説彷彿都跟着那人的腳步聲走遠了。
黑背老六一輩子不收徒弟,也不傳藝。
他不傳。
這刀法,他不傳。
黑背老六死的很慘,幾乎被槍打成了梭子。
當時紅衞兵要把他拉出來批鬥,他拔出刀,一個人頭就落了地。幾個年輕的壯勞力都拿不住這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
黑背老六的腦子裏當時只有人頭,眼都殺紅了,突然圍住他的人都要跑,嘴裏喊着什麼軍隊來了,大家快散開。
他孃的,軍隊是個什麼東西?!
黑背老六隻覺得聽見了鞭炮聲,他知道那是槍響了,然後身上一沉,就躺下了,眼都沒來得及閉上。
他沒折在鬥裏,這樣的死亡方式甚至沒能讓他最後在想點什麼,例如他的人生意義之類的。
好在他也沒覺得人生有什麼意義。他的一生,有刀,有煙槍,有白姨,就夠了。他不在意自己是什麼幾爺,什麼老九門的。他當時挺滿足,意義什麼的就是放屁。
一杆煙槍,一個女人,一把刀,一輩子。這樣的人生,最風流瀟灑,了無牽掛,最悽慘悲涼,孤苦伶仃。
他渙散的瞳孔裏最後閃過一個青色的影子。
那時他第一次見白姨時,她那身模樣舊了的旗袍。
黑背老六的結局
黑背老六是一個非常沉默寡言的人,但也恰是這種特別的性格,讓他十分的出眾。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他,都不敢惹他,同時也都沒必要害他。他成了一個異類。
解放後期,曾經有紅衞兵想批鬥他,他以七十幾歲的年紀連殺三人,後來被軍隊擊斃,是九門中唯一無後、無家產,結局悲慘的人。
不過也有傳言説,他在被擊斃之前就徹底瘋了,因為下鬥從來不做防護措施,五十不到身體便垮了。那個老妓女已經先死了,他的最後年頭就如乞丐和孔乙己的混合體,隔三差五拿一些小零碎出來賣,換點酒吃。解放後鴉片被取締,改吃鏽鐵釘。
推薦閲讀
老九門上三門平三門下三門都有誰 老九門人物關係圖譜追劇必看
陳皮阿四最後死了沒有陳皮阿四結局劇透 陳皮阿四被刺瞎了雙眼死後屍變
二月紅的妻子丫頭結局與二月紅陰陽兩隔 張啟山為什麼不救丫頭
老九門二月紅結局怎麼樣死了沒有 二月紅原型是誰?歷史上有二月紅這個人嗎?
齊鐵嘴結局怎麼樣死了沒有 老九門齊鐵嘴暴斃
霍錦惜和霍仙姑什麼關係?霍錦惜最後結局慘死張家古樓中
老九門陸建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陸建勛結局什麼死的
狠手辣半截李怎麼變殘疾的 老九門半截李結局怎麼死的
霍仙姑竟然是吳老狗初戀 吳老狗最後結局晚年家財豐厚